为什么我会认为那是太阳。
悬于漆黑夜空中的巨型天体,怎么想都该是月亮。
可我仍然坚持我的第一感想——
那是一个太阳。
或许因为衪的形状。
或许因为衪带来的温度与光。
……
就这样,我盯着夜里的太阳。
衪与衪所在的天空一样,囚禁在这块天井的四方。
从未想过有什么东西能发出黑暗的光,也不曾想象被这样的光照在身上。
崔克西,萍琪,暮暮。
她们维持祈祷的姿态跪在地上。
不眨眼,不呼吸,不动移。
覆在她们眼球上的水膜已经干涸,她们的眼中无法反光。
我喊她们的名字——
没有反应。
她们的时间在某一刻止住了。
我意外的发现她们三人所跪的地方刚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。
我来到三角的中央。
被黑光覆盖的中庭,黑暗吞噬所有的声音。
小玉在前厅的阴影下焦急的大喊,那个手势,是叫我去她那里吧。
等一等,我马上去。
在那之前,我还想看看天上这团黑黑的东西。
衪似乎存有一种无法言述的吸引力。
用轻松的话讲就是占据了超市货架上最显眼的地方。
我试着推动萍琪,跪姿遭到破坏的她失去平衡,没有任何缓冲动作,她默然的倒在地上。
作为还活着的证明——
萍琪干涸的眼球朝眼角移动,再次对准天井中央的黑色太阳。
我把她的脸换了方向——视线仍在追随太阳。
眼白部分的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生长。
被黑光覆盖的肌肤表面——主要是脖颈和脸——冒出密集的癣状孔洞。
我用手为她遮挡黑光。
黑光抚在我的手背上,我困惑的感受到一股既视的温暖。
为什么会这样……
眼前三人跟定了魂似的一动不动。
为什么会这样。
或许我提反了问题。
从多数派的角度——
不是为什么她们三人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行动,而是为什么我可以。
我拍打暮暮的脸颊。
她的脸出现了类似蜕皮的现象——
大小不一的斑驳创口,创口下露出粉红的新肉,暴露在黑光中的新肉再次出现癣状的创口,像硫酸雨落在血肉湖上不断泛起的涟漪。
我打了她一巴掌,算是报复。
没有反应。
完全没有。
我脱掉她的衣服。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。
或许当你发现你能伤害一个人的时候你所做的就是去伤害更多。
我的手指登录她的躯体,我粗暴的耕耘。
我让哑黑的暗光爬满她的身体。
直到她的肋骨从层层溃烂的肌肤下露出。
我朝堆积在她脏器间的脂肪吐出晚上吃过的所有东西。
暮暮的头发掉光了。
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仍然盯着空中的太阳——
那溃至露骨的模样根本就是生物教室里的人体模型。
真恶心啊。
这坨丑女。
恶意的宣泄就像斗牛士的进行曲,红色出现的瞬间,第一个音符响起,曲子将一直进行下去,直到插满花镖利剑的公牛在普照的阳光下凄惨的死去。
暮暮已经不行了。
换崔克西吧。
我扯掉崔克西的外袍,在蠢动的欲*念中掏出我的画笔。
创作。
喘息。
温暖的黑光抚育我的下*体。
创作。
喘息。
颜料的充盈。
接下来是萍琪。
啊对了,还有阿杰。
阿杰呢?
哦,她死掉了,刚才就死掉了。
撞得稀巴烂然后被拧成人干。
死掉了。
哈哈哈。
好人也没好报嘛。
……
暴露在黑太阳下的肌肤在生成菌藓的过程里会逐渐失去弹性。
按下去,要等好半天才能浮起。
不行啊。
劣化的太快了,这些人的身体。
已经开始感到恶心了。
喉咙里残留的吐物与石楠花的腥气混在一起。
我用从她们身上剥下的衣服盖住她们的身体。
还活着吗?
勉强还有鼻吸。
三人的外形已经溃落得只剩骨骼轮廓了。
就像使用透明外壳的钟表仪器,能清楚的看见脏器的运行。
这种状态根本称不上是活着,只是一群擅自蠕动的器官聚合在肋骨骨架圈成的笼子里。
我用力擦去手上的油脂与血迹。
黏滑的感觉怎样也除不干净。
转头去看小玉。
她还站在那里——站在黑光照射不到的前厅阴影里。
似乎在哭泣。
她使劲抹着眼睛。
为什么。
为什么要哭泣。
你三十了吧。
出来啊,来这边嘛,来太阳下面。
“多晒太阳。”
这是你自己说的,班主任。
?
视线停在小玉的右边。
与她齐肩的高度,悬浮着某样东西。
是……生物?
一个如星球表面般坎坷的不规则椭圆体,篮球的两倍大小,周身遍布嫩红的洞眼与缝隙,大小不一,横竖各异,每个孔洞有节奏的收缩开闭,张开时能见到里边鲜红潮湿的肉*壁,合上的瞬间能清晰的挤出令人想入非非的淫*靡液体,洞眼的周围长满纤毛状的物体,睫毛一样随着洞口的开闭上下眨动。
某个瞬间,细弱而密集的纤毛旋拧成一股,带着肉眼可辨的敌意,触手般朝我的方向猛然伸长——
然而它无法接触黑光。
只能在前厅的阴影下焦躁的徘徊。
不能理解。
完全不能。
那是什么东西。
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。
而且,
为什么对我生气?
我掀开盖住暮暮的衣服——
她的眼皮已经完全脱落,瞳仁与眼白的界限逐渐模糊,整只眼睛像摊在锅里煎蛋。
我将食指塞进她眼眶与眼球的缝隙,沿着她的额骨内壁,朝前额叶的方向探寻,记得有谁说过,额叶是三十三度的朱古力。
我在暮暮的脑内搅动手指。
咕嘟咕嘟。
又是这样的声音。
哪里漏气时冒出的气泡音。
我换成中指,继续通过暮暮的眼眶捣弄她的大脑。
——你不是很聪明吗。
——我还以为你的脑里埋满了电路和机器。
余光里,那个椭圆状的生物再次暴起,伸长触手朝我攻击。
哦,这下懂了,它不喜欢我亵*渎暮暮的身体。
——是暮暮的朋友吗,你。
真恶心。
你比搅烂脑浆的暮暮还要恶心。
我拔出手指,放在嘴里用力吸吮。
这样就会变得聪明。
变聪明之后呢……
有什么意义……
啊。
终于,
属于我的时刻降临了。
黑暗的阳光温暖的低语——
我的毛孔开始渗血,每一处,处一每,小小的血珠。
终于来接我了。
我脱掉衣服,张开双臂迎向黑色的父亲。
点成为圆,圆成为片,片成为线。
离开我身体的血液,犹如倒流的雨滴,通过血管般狭长的天井,朝黑色的太阳奔去。
取走我吧。
取走流动在我身体里的生命。
让我归向你。
皮肤,肌肉,脂肪,
心房,肝脏,胆囊,
肌腱,横膈,膀胱,
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。
我将肉体献为燔祭。
我们是一。
……
然而,该死的小玉打断了归家的进行,仿佛找准了我大量失血无力反抗的时机,她冲进中庭。
在我扔在一旁的衣物中翻出我的手机。
她熟练的解锁,拇指快速的点击。
她的脸劣化、蜕皮,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天井的上方移去。
她颤抖着。
但她抗拒,她有抗拒的能力。
她尽力不让自己双膝跪地。
为什么。
她是个什么东西。
有什么资格在这圣洁的光下运行。
直到血液同样溢出她的身体,通过天井,往家归去。
“你……”
没来得及问出剩下的话语,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手掌完整的贴上手机屏,随后粗暴的将手机塞进我的嘴里。
她朝我撞击,我的身体向后倒去。
我想踩住身后的土地,但是不行。
踏空。
失重。
坠落。
手机堵在嘴里,发不出声音。
没有意识。
没有记忆。
没有姓名。
啊。
离家越来越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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